【伪装者】【楼诚】明诚家书（五）
【十八年四月一日】
明楼吾兄：
见字如晤。
又四日。今日整理书架时看见大哥横放在书架最上面的法语课本，想来必是你临走前特意帮我准备的。旧的课本我已经又复习过一次，正发愁要去寻些新的内容来学。大哥此行仓促，却依旧安排好我的学业，阿诚心里挂念大哥的好，必当加倍研习法语，盼望有朝一日可以同大哥一起在巴黎学习，也了却我傍身照顾大哥的心愿。
你临走前推荐我阅读的法语读物我已全部读过。虽然有些读来略显吃力，但如识字般比对阅读，确使我法语水平增进。其中莫泊桑①的作品最合适我的法语水平，也令我对近代之法国又多些认识角度。但我最喜爱的还是《列那狐传奇》②。列那狐虽有狡黠市侩的一面，但我更看见斗争的智慧和胜利的态度。
兄长离家已整整两月，教我感到可耻的是，心里愈想，生活上竟愈习惯了。便又自欺的劝慰自己，大哥回家时，见到能当事的阿诚，也会欣喜和快慰罢。
今天晨起时，小少爷哭着找陈嫂说怀表不见了。急的大姐带着陈嫂她们里里外外的找，险将明家翻个底朝天。小少爷的学也不上了，站着看家里的大人忙活。到了近中午，他却突然拿着怀表说找到了。
中午家里没有做饭。大姐破天荒的罚了小少爷站，还教我拿戒尺打了小少爷手板。对于小少爷说从同学那里听来的万愚节③之类的说辞，大姐并未如小少爷所想的轻易原谅他。我想今日之教训，会教小少爷懂得谁人骗得，谁人骗不得；何事愚得，何事愚不得。亦懂得家人之宝贵，信任之价值。
这于我，亦是训诫。
家中安好。
兄长珍重。
弟：阿诚
十八年四月一日
①莫泊桑，全名居伊·德·莫泊桑（1850年8月5日—1893年7月6日），十九世纪后半叶法国优秀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与契诃夫和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代表作品有：《羊脂球》《漂亮朋友》《项链》《一生》《温泉》《归来》《我们的心》《我的叔叔于勒》等。
②《列那狐的故事》讲述的是代表新兴市民阶级的列那狐在面对狮王的强权、公狼的霸道、雄鸡的弱小无助时，总是能以自己的聪明机警左右逢源。它一方面欺压平民百姓，一方面同强权豪门勾心斗角，乃至战胜强大的对手。叙事诗所展示的是中世纪法国各种社会力量矛盾和斗争的错综复杂的局面。作品以出色的喜剧手法以及市民文学机智幽默的风格，对后来的文学产生了较大影响。
③万愚节，也就是常说的愚人节（April fool's day），是西方民间传统节日。普遍认为是起源于法国格里历。在这一天人们以各种方式互相欺骗和捉弄，往往在玩笑的最后才揭穿并宣告捉弄对象为“愚人”。愚人节这天玩笑只能开到中午12点之前，这是约定俗成的严格规定，过了钟点还开玩笑的人会立刻碰钉子，自找没趣儿，称为比被他取笑的人还要大的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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